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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在西巷颠沛流离的十七年》

『02』

“我叫刘城生。”



我叫刘城生,十七岁,女生,家住山城,西巷,我妈说,我在山城出生,所以叫“城生”。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听起来像男生的名字。


我有病,时常头痛,医生说是先天性的,成年后就会有所好转。外婆说,我妈怀孕的时候,抽烟,通宵打牌,早产又难产,我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。


小时候发病,外公外婆总会剥一块樱花糖,其实,就是加了许多添加剂,调和成樱花味的软糖,每年过年,总会从各个亲戚家拿回来许多。外公总说:“生生,吃块糖,吃了头就不痛了。”


我一口含住糖,可头依旧止不住的痛,我说:“外公,我还是痛。”


外公说:“生生,糖的作用没有那么快,你看墙上的挂钟,那根又粗又长的针转一圈,头就不痛了。”


我坐在床沿,紧盯着挂钟,渐渐的,痛感从波涛汹涌到静如死水。我感到惊奇:“这真是太神奇了,吃糖可以治头痛!”


“那是因为老天爷保佑咱们生生,不让咱生生吃苦。”外公一边说,一边将我抱在怀里,用手轻柔着我的额头。


稍大些,我才明白,这一切的神奇与庇佑,都归结于我们家,同我一样生病了——穷病。我们家穷,穷到买不起一粒止痛药。


我们家很穷,是我在六岁那年知道的。


那是我上小学的第一天,老师让大家轮流自我介绍,到我时,我站起来说:“我叫刘城生,住在西巷,妈妈在外地打工,外公和外婆都是小区的门卫。”


刺耳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,我不明所以的望向他们,心中堆满了疑惑。


“咳咳,同学们,安静一下。”


“那你的梦想是什么,城生?”


“我想做舞蹈家。”


“为什么想做舞蹈家呢?”


“因为我看见电视上的舞蹈家,能够去好多地方演出,我也想做舞蹈家,这样就能去很多很多地方了。”


耳旁又传来笑声,夹杂着幼稚的童声:“去旅游不就好啦!”


“谢谢城生,老师希望你的梦想成真,只要努力,你一定能成为舞蹈家,来,下一位同学……”


放学了,外公早早地在学校门口等着我,我飞奔上前,抱着外公的大腿,要外公抱,不抱就不走,外公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将我抱起。


回到家,我和外婆说,同学们今天笑话我,我说“我的妈妈在外面打工,外公外婆是门卫,他们就笑我,外婆,他们为什么笑我啊?”


“因为咱们家穷。”外婆一边说,一边从木柜里拿出碗筷,放在桌上。


“什么是穷啊,外婆?”


“穷,就是要你以后好好读书,考个好大学,找个好工作。”


“那我好好读书,是不是我们家就不穷了。”


“是啊,但生生要记住,穷不是咱们天生的,人可以穷,可以吃不起饭,但不能伸手向别人要,你要争一口气,才不会和我们一样,过这种赚辛苦钱的日子。”


我点点头,那个年纪的我,又怎会懂得这些话的含义,只是知道,不读书,外婆外公会不开心,妈妈会不开心,而我只想让他们开心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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